上法兰西的朗斯:“马克龙”赞助的勒庞票仓?

Ry3mYIM0l77yV0nv 5 2024-10-02 11:55:44

  朋友们好,我是图述数说,我们今天来看一看法甲地理。

  眼下正值法国总统选举,第一轮得票率前两名的马克龙和勒庞进入了决赛,具体来说,在本土13个大区的20支法甲球队中,除去法兰西岛大区的巴黎圣日耳曼和不属于法国的摩纳哥之外,马克龙和勒庞各在6个大区具有优势,而且区内分别有9支顶级联赛球队。

  勒庞总共获得了约813万张选票,其中最大票源地是上法兰西大区,她在此处的票数超过101万,占比接近八分之一。这里有两支顶级联赛球队——加来海峡省的朗斯和北部省的里尔(上赛季法甲冠军),他们之间的比赛被称为北方德比(Derby du Nord)。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勒庞比马克龙更受北境居民欢迎呢?

  一、勒庞票仓

  法国经济最好的地区是首都巴黎所在的法兰西岛大区,2018年人均GDP约为5.97万欧元,勒庞在这里的影响不大,“不屈法国”的领导人梅朗雄在这里收获了最多的选票,甚至比现任总统马克龙还要多一些。

  而在法国经济排名后5位的大区,除中央-卢瓦尔河谷更青睐马克龙之外,与比利时接壤的上法兰西、与德国接壤的大东区、与瑞士接壤的勃艮第-弗朗什-孔泰大区以及与意大利接壤的普罗旺斯-阿尔卑斯-蔚蓝海岸大区中得票率最高的候选人都是勒庞。

  而上法兰西大区不仅人均GDP不到法兰西岛大区的一半(2018年时约为2.69万欧元),在法国本土排倒数第一,而且失业率很高,根据2017年第4季度的调查,达到了11.1%。同时,这里的人口却不少,密度达到每平方公里188人,仅次于法兰西岛大区,这意味着当地本来数量不足、薪水不高的工作岗位还要面临比较高的竞争压力。

  因此,勒庞推出了“法国优先”的政策,要求在海外设厂的企业回流本土、收紧移民政策、并对雇佣外国人的公司征收惩罚税,这些主张在上法兰西等工业衰退区颇受欢迎。2017年的法国第十五届国会选举,她领导的“国民联盟”在国会获得的8个席位中,有5个来自上法兰西,其中4个在加来海峡省,1个在北部省。

  勒庞本人就是代表加来海峡省第11选区的国会议员,附近的第3、10、12选区也都是国民联盟的地盘,其中第3选区主要依据朗斯及周边城镇的行政区域而确定边界,曾经荣获1997-98赛季法甲冠军的朗斯竞技俱乐部(Racing Club de Lens)就来自此地。

  虽然足球实力不俗,但包括朗斯在内的整个加来海峡省,由于曾经高度依赖采煤业,转型启动较晚,因此在能源耗尽、矿井关闭后,导致经济停滞、人口流失,稍微有点儿像黑龙江省的鹤岗市。

  二、法国鹤岗

  朗斯是加来海峡省第4大城市,排在省会阿拉斯、加来以及滨海布洛涅之后,附近的中心城市是紧挨着比利时的里尔欧洲都会区(Métropole européenne de Lille),这一地区在16世纪时期还属于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尼德兰领地,直到路易十四时期才并入法国。

  1618至1648年间的三十年战争是历史上第一场几乎全欧参与的大规模混战,而终战的最后一次主力会战就是大元帅孔代亲王(le Grand Condé)率领法军大破西班牙军的朗斯战役,此战促成了《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的签订,确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国际体系,并一直维持到拿破仑时代。亿万28

  而在拿破仑的侄子路易·波拿巴初任总统的1849年,只有2000多居民的朗斯在地下151米处发现蕴藏量极为丰富的煤层,随后一个个竖井如雨后春笋般建设起来,让朗斯成为北部-加来海峡煤田的重要工矿城市,但资本主义大生产的背后是矿工的斑斑血泪,同情工人的法国自然主义作家左拉,以社会史的笔法,在代表作《萌芽》中描绘了这一带煤矿工人的艰辛生活和劳资双方的尖锐斗争。

  而在自由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过渡,新旧殖民主义矛盾激化的背景下,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如果说煤炭在和平时期是“工业的粮食”,那么在战争期间它则更为重要,因此处在法比边境的煤都朗斯在开战后不到两个月(1914年10月)就被德军攻占,直到1918年才重回协约国控制,这期间最著名的一次攻势是加拿大军在1917年春季发动的维米岭战役。

  维米岭其实就是一个最高处仅145米的大土坡,其位于朗斯西南6公里处,英、法、澳军在之前曾多次进攻,但都未取得进展,最终是加拿大4个步兵师在付出伤亡万余人的代价后才勉强占领。虽然此战未产生全局性影响,但战役的胜利帮助加拿大提高了国际地位,不仅得到了更多自治权,还获得了参加巴黎和会的席位。

  1922年,法国还把维米岭周围100公顷的土地送给加拿大以感谢其付出的贡献与牺牲,并建立了40米高的加拿大国家维米纪念碑,因为其位于朗斯和阿拉斯之间,所以前往两地游览的旅客有时也会顺道探访。

  战争的破坏和西班牙流感的蔓延让朗斯的居民从1911年的3万多人折半为1921年的1万多人,而正当人们清理瓦砾再度开矿之时,大萧条和二战又接踵而来,直到1952年欧洲煤钢共同体建立后,朗斯才依靠煤炭资源重获新生,并在1962年达到鼎盛时刻——总人口超过4.2万人。

  但随着煤田被采空以及法国能源结构的改变,朗斯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辉,而且未能像德国的鲁尔工业区和英国的纽卡斯尔一样完成城市转型,人口逐渐流失,居民总数比最高时期减少了大约四分之一,尽管这里是比较宜居的温带海洋性气候。

  为了振兴包括朗斯在内的北部工业老区,法国政府的主要突破点是发展文化、旅游和体育等特色产业,例如不仅在2012年建立了卢浮宫朗斯分馆(法国境内唯一分馆),还在同年成功将北部-加来海峡矿区申报为世界文化遗产,但这已经比鲁尔的关税同盟煤矿工业区晚了十几年。

  因为加莱海峡省是勒庞票仓,所以马克龙对此极为重视,多次亲临一线参与竞选活动,并向选民承诺未来会给予更多的优惠政策。不过,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马克龙”还曾赞助过当地最著名的足球队——朗斯竞技俱乐部。

  三、“马克龙”赞助的球队

  日理万机的一国之主居然会赞助竞争对手地盘的球队?马克龙是想要釜底抽薪吗?

  这其实是另一个“马克龙”——与法国总统姓氏拼写完全相同的意大利运动品牌Macron,而且直到上个赛季,他们还是朗斯竞技的球衣赞助商,只是在几个月前由于合同到期,才被德国体育用品巨头彪马所取代。

  2018年11月,朗斯主席奥古利安(Joseph Oughourlian)还曾向马克龙赠送过“马克龙”牌的球衣。但当地居民似乎不吃这一套,在2022年4月10日的总统选举第一轮投票中,马克龙在朗斯的得票率只有20.8%,不仅被勒庞(39.7%)完全压制,甚至还排到了梅朗雄(22.64%)之后。

  心有不甘的马克龙在第二天又慌忙来到朗斯,还戴上了球迷围巾,试图感化球迷,但又惨遭“打脸”,一位女性问他:“你到底是马赛球迷还是朗斯球迷?”马克龙微笑地答道:“我是马赛头号球迷,但当我戴上围巾,我真得很喜欢朗斯”。

  不知道马克龙能否打动朗斯球迷,但估计会得罪不少里尔球迷,因为里尔是朗斯的头号劲敌。而且即使是在他心心念念的马赛,马克龙的票数也不如梅朗雄,只能屈居第二。今天就是就是法国总统大选决出胜负的日子了,马克龙会在朗斯翻盘吗?

  朗斯竞技创立于1906年,他们的视觉符号主要使用了红色、金色、黑色和白色,其中白色的城堡和鸢尾花来自朗斯市徽,黑色的矿灯象征着曾经辉煌的煤炭工业,而来源于西班牙国旗的红、金二色在1923年底才被俱乐部引入,当时球队经理和球员发现城市里最后一座西班牙统治时期的教堂已变为废墟,于是在色彩运用方面吸纳了西班牙元素。

  1924年,朗斯球员首次身着红金条纹的球衣进行比赛,他们的主场也同时搬到了市政体育场(Stade Municipal Raoul Briquet),也就是今天的里奥·拉格朗日体育场(Léo-Lagrange)。又过了八年,俱乐部在朗斯矿业公司的1号矿井和9号矿井之间兴建了新主场——矿山体育场(Stade des Mines),并使用至今,只不过现在的名字是博拉尔特-德勒利球场(Stade Bollaert-Delelis)。

  名称的变更是为纪念两位乡贤,一是朗斯矿业公司的经理菲利克斯·博拉尔特(Félix Bollaert),二是朗斯前市长安德烈·德勒利(André Delelis),他后来曾高升商务和工艺部部长(ministre du Commerce et de l'Artisanat),算是从朗斯走出的大人物。

  博拉尔特-德勒利球场现在的容量是3.8万人,比朗斯全城人口加起来还多,而其规模最大时能容纳将近5万人,所以它在1984、2016年两次参与承办欧洲杯,并在1998年举行了世界杯的6场比赛,包括法国与巴拉圭的114分钟鏖战——布兰科在加时赛的下半场,接到特雷泽盖的传球,打入瞬间致胜的“金球”。

  朗斯的主要奖杯都是在20世纪末取得的,除唯一一次法甲冠军之外,还有就是1999年的联赛杯冠军,而近年来从这里走出的球星中,名气最大的是瓦拉内,他9岁来到朗斯,17岁登上法甲赛场,并在次年转会到西甲豪门皇家马德里,目前则效力于英超的曼彻斯特联,不过他近期的体质似乎有点儿玻璃,本赛季出场次数大概也就是20场。

  而培养瓦拉内的青训基地就是朗斯设在城南的拉盖莱特体育技术中心(CTS La Gaillette),其中拉(La)是法语中的冠词,类似于英语中的“the”,而盖莱特(Gaillette)的意思是“煤块”,再一次呼应了朗斯在历史曾经是以采煤为主要产业的资源型城市,他们甚至还专门在拉盖莱特体育技术中心的入口大厅摆了一块体积硕大的原煤模型。

  由青训联想到青年,虽然朗斯所在的上法兰西面临种种问题,但所幸这里是法国本土居民平均年龄第二低的地区,年轻人比较多,而这正是未来的希望。所以,我想引用左拉在《萌芽》中的一段话作为结尾,并祝福所有像朗斯和鹤岗一样的资源枯竭型城市:“四月的凉夜在接近拂晓时渐渐变温暖了,晴空中星光闪烁,曙光映红了东方,一个轻微的震颤掠过昏睡漆黑的乡野,这是黎明之前的模糊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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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述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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